玖维

【贱虫】一线之隔(二)

Warning:贱虫伪三角,沉迷总裁虫无法自拔的产物

配对:金发未毁容贱/总裁虫

等级:NC-17

有私设铁虫闺蜜组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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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被我拖了好久,因为本章出现的人物对我来说实在有些多了,个人能力有限。。。文笔渣一只。 本来构思着是只想写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的,但一手抽就成了现在这样。。。。。。还望大家不要太嫌弃ORZ

有些部分还是删掉了一点,断断续续地写了好久,趁着高考假赶紧补完了,来不及仔细修整,惭愧

本章私设较多,终于写到铁人了还是超开心的,但我的笔墨写不出妮妮十分之一的好。私心有些微猩红虫出没,没参考过漫画,所以是按着终极里面的来的w

CP洁癖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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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若即若离

“你是又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Peter抬了抬眼皮,视线跃过幽灵般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长排电子光屏,透过被他成排的战衣守卫了般的狭长过道,落在了走出电梯门的女人身上。

Anna清晰地看到了在他抬起的一瞬,眼中映出的蓝光,如数缩小的影像汇聚成了一个漆黑的渊口,被投以荧屏的微光盘踞在他眸底。她想对方已经错过了辩驳自己半开玩笑话的最佳时期。
金属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割断了从电厢里倾斜出来的光。走廊的灯随即照亮了Anna面前的地面。
岐斜的身影被一个又一个容厢玻璃面所传递,朝那个昏昏沉沉的男人逼近。沉睡在容器里的蜘蛛战衣向女人投来森冷的目光,一如她同样审视着前方的眼神。
难得的沉闷一如此刻外界朦胧未醒的清晨,Anna早晨安排完了议程,便径直过来了Peter的秘密实验室,Lucian早些时候来找过她,但却被Anna理所当然地排在了她家总裁之后。这位要授权印证的人力资源部部长此刻正浑然不觉地在实验室外头漫无目的地游荡,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授权的那个Wade是谁。

近来帕克工业麻烦不断的内部矛盾已经让Anna一个头两个大,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对Peter纷杂的顾虑不闻不问。
然而即便他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甚至曾经亲密无间,Peter依旧像一张翻转的卡片,他人永远弄不清楚扣在底下的字迹有多细思极恐。

办公桌前,Peter沉默不语的同时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上,只是从他紧皱的眉宇间流露出隐忍。

女人急促的脚步声很快盖过了他手里窸窣的声响,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因他熬夜加班而给予的赞许或欣慰。她眼里的男人面色苍白,深重的眼圈落在那上面,就同他手边的咖啡杯里干涸的咖啡渍一样,不用想也知道那件衬衫下的躯干上又是一如既往的伤痕累累。
在那之前Peter过了多久那样的生活Anna无从想象,但是既然彼此分担了对方的秘密,她就不想再任凭对方独自蜷缩在深不见底的罅隙中被不理解压弯了腰。

对方倒抽冷气的嘶嘶声钻进她耳朵里,倒让Anna的火气突然无处可发。

这现象不都显而易见,明摆着吗,他们友好的邻居刚刚又出去打击罪犯还顺带加重了旧伤回来,现在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她面前。

Peter似乎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值得让人感到糟糕的,他不确信自己今天又会搞砸什么事情。他的眼神滑回到办公桌面,有一瞬地失了焦,但他很快地眨了眨眼,微笑着迎上了Anna狐疑的表情,寻找着她投掷怒火过程中的松懈点。

所幸斥责滑出嘴角之时,Anna身后的电子密码锁发出了一阵异样的杂音,这让她适时地轻咳一声,从Peter惨兮兮的脸上别开了眼,转言提醒熬夜的总裁别忘了参加今天上午在芝加哥举办的科技展。

窝在私人实验室里的男人点了点头,怎样也没有觉得他这里乱糟糟的有多碍于表露他的无辜——他面前的桌上摊满了绷带、止痛药、酒精棉花等白花花的医疗用具,如同疯长的蘑菇一般把他办公桌上的小蜘蛛侠玩偶也给埋在了底下,只露出个圆圆的小脑袋。
好几条领带散落在一旁,像一团滑溜溜的斑斓蛇身。绷带从办公桌一直连结到了另一端Peter的手上。
Peter剪断了绷带,他正强忍着指骨的疼痛,一边分出心思监听着耳机里报告的犯罪活动,有几个他手边进行到一半的试验项目信息还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把自己倒挂在天花板上,Peter不记得回到实验室后自己随手把蛛网发射器给丢哪儿了,大剌剌地也没有多留意,他在把自己塞进松软的转椅里后,就捧出了那一大堆东西,开始一本正经地给自己重新包扎手上的伤口。



“几点的航班?”

“七点二十。我很好奇,你有那么多的私人飞机,为什么就连出差的普通员工都享有机会坐,你却非要找极有可能晚点的航空公司飞去呢?”Anna问道。

“我本有这打算,但帕克工业之前被人劫机的事情还是让我心有余悸,带去科技展的硬盘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带在自己身上,然后一个人坐民航去比较保险。”

“你怎么搞得跟个难民似的。”Anna双手抱胸,忍俊不禁。

“要了解什么人,首先就要成为什么人,嗷——”Peter移动的手不小心打到了桌子,他尚未忍住的哀嚎从喉咙间溢出。这让Anna Maria不知道是第几次地叹了口气,绕过桌子来到他身旁,帮他处理胳膊上其他几处还没打理完的伤口,指尖戳了戳Peter的胸口,轻哼着盘问他,“别告诉我昨天电话里你正在约会的人是死侍。”

“如果我说不是他会让你高兴一点吗?”Peter眨了眨眼。

“你现在撒谎且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很冒犯我,Peter。”

“我没有在敷衍你。”

“那你就是在撒谎了?”Anna眯了眯眼。

“这只是权当让你不感到那么不愉快的一种途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吧,那不是一场约会。”

Anna摆出一张“我就知道”的表情,斜睨他。
“你那么玩弄他的感情,不禁让我更加同情他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Peter问。

Anna拨开了一点桌子上的杂物,顺便解救出了淹没在其中无法自拔的小蜘蛛玩偶,指尖轻戳那圆滚滚小脑袋,倒像是借此发泄般。然后她把手肘靠在桌上,和Peter并排趴在桌边放空了目光。

“任谁在发现自己身边的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真相后,都会生气的。”她回答道。

“胡说,你就没有生气。”

“哦?你是在说哪个Anna Maria?催促你再雇佣一个保镖全天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照管你的那个吗?”Anna戏谑地瞅他。

“说到这个——”Peter这时露出了久违的得意微笑,“我已经找到在小蜘蛛负伤期间替补的新保镖了,这绝对是我完善我的安保系统中极为伟大的一步,还有什么比一个死不了的雇佣兵更好的呢。”

Anna错愕地抬头,“你真是让我吃惊,Peter,你要给我一个惊吓也用不着这么疯狂吧。这。。。有点过头了,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选择雇佣死侍,连那种念头都根本就不会有,你——你真的需要吃药,哦天,还是你吃错药了,好吧,我们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知道死侍就是个被各个有点门面的势力推来推去的烫手山芋。而且,我可不想要个这样的同事。”
“晚了,他已经准备搬来了。”Peter回答。

“我老实问你,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Wade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嗯。。。也许是不大靠谱,但有Spidey在,他不会乱来的。别担心,要是他敢给帕克工业添麻烦,我就往死里揍他。”

“但愿吧,”Anna调出几天前巴克斯特大厦某一层的监控录像,“这件让我们没头绪许久的事情能因他的加盟而有所起色。”

“先是网环被偷,现在又是我的纳米机械人。。。。。。”愣是Peter都感到有些挫败。

“别这样,Teddy比你还郁闷,我们拥有专利技术的黑客防御系统都鸡卵一样易碎,他怕你辞退他都在通宵编程了。”

“这不是他的错,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他,我更应该在我自己身上找问题,我是否太轻视我的敌人在这方面做出的显赫进步上了。”

“说起这个,我刚才进来时感觉实验室的密码锁怪怪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被骇入的痕迹?”

电子屏幕上突然跳出的窗口夺走了Peter的注意力,那是神盾局发来的加密传讯,他盯了那个一闪一闪的光线几秒,伸手点开后显现出了一行字。

“没毛病,”他心不在焉地回应了Anna刚刚的话,“这安全系统就像我的儿子一样,他打个喷嚏我都能知道。实在不行等我回来后大不了再重写代码。”

“你现在就去神盾局了?他们可有足够的理由让你赶不上去芝加哥的航班。”Anna看见Peter挺直了背脊。

“科技展优先,不管Fury。好歹神盾局还指望着我们的技术支持呢。”Peter掐灭了显示屏,戴上手套,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开始满地寻找他那根没了踪影的领带。没头没脑地举着双手转了一圈,Anna的高跟鞋冷不丁出现在视野里,Peter抬起头,只见Anna手指间正挑着他那条领带晃悠,眉宇间积攒着鄙夷与无奈。

“不找个人陪你去真的没关系吗,Peter。我从进来就一直觉得你心不在焉的。”她边说边踮起脚尖帮Peter系上领带,“你伤的不会是脑子吧。”

Peter顺从地弯下身子,双手像投降一样竖在两边,听此仿佛受到侮辱了般哼哼了两声,“就这么怀疑要去演讲的人照顾自己的能力?你就放心的去约会吧,我会尽量不打电话麻烦你的。这段时间我也研究了不少章鱼博士留下来的资料,足以应付公众了。”


Peter和Anna从地下车库里走出来,车已经等在了外面。Peter独自坐进后排座位,打开车窗和站在外面的Anna对视了一会儿,对方单手叉着腰,欲言又止的表情让Peter连忙摆了摆手,“好好享受你的半天假吧,Anna Maria。有事情就去找安全中心的Collins。回见。”
他戴上墨镜,吩咐司机开去纽约机场。刚靠上椅背准备小憩一会儿,摸过裤袋的手蓦地一顿,Peter登时坐直了身子,开始在自己的公文包里翻找了起来,过了一阵,原本急促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拉上拉链,他叹了一口气。
他忘记拿SpiderMan的专属手机了。Peter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有点嫌弃自己那明明说好要全力以赴却又并未真正放在心上的态度。
但再叫司机掉头已经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那个雇佣兵现在在干什么……他把全身的重量都扔在了舒适的椅背上,压抑了一整夜的睡意浪潮席卷上来,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正在开车的Victor从后视镜里注视着他的眼神。



Wade没有告诉Peter他在他们见面的前一天曾蓄意接下了一个刺杀Peter Parker的活。Spider-Man 更是没有从他这里察觉到任何一丝实情。

Wade总是想要顽强地挤入到小蜘蛛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像癌细胞曾经对他做的那样,而他始终深信不疑的,并不是因为Spider-Man 意味着涸辙之鲋般的他的光,那就是希望本身,上帝头一回眷顾他而给他看到又有所企盼的东西。但他出乎意料地固执到不愿意暴露自己生活的另一面,一个他致死也要为他的男孩守住的底线。


Parker小混蛋能捡回一条命,纯粹是因为哥爱屋及乌。Wade愤愤地想着,忍不住现在就开枪爆掉那个混蛋的脑袋。


擦得锃亮的枪管平行于地面,与他同样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身体几乎连成为一条流畅的直线。巴克斯特大厦整幢楼的玻璃都采用了特殊材质,尤其是最近才刚刚更新换代改用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纳米科技,更别说顶层那间总裁套房的外墙了,平常时候甚至都别想通过上面的玻璃窗窥见里面的景象。
Wade不可否认自己曾萌生过想要一探总裁私生活究竟的好奇心,Peter Parker 是否曾在里面会见邪恶的外星人,或是带回美丽女郎度过奢靡的夜生活,这些都无从而知,更甚至他会和小蜘蛛呆在一起……思绪被劲风刮得七零八落,磕碰旋转着拼凑出了一幅咣当砸进他脑子里的场景——Peter后仰靠在皮椅上,套了昂贵西裤的修长双腿搁置于面前的办公桌,领带松散而又衣衫微皱,手上端着半杯葡萄酒,双眼微阖,而Spidey则乖巧如猫咪般窝在他怀里,Peter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他们友好邻居的脑袋,撸着他的下巴,随后手一路下滑朝着那世界第一棒的翘……乍响的手机铃声狠狠地把那团乱七八糟的东西轰出了死侍的脑袋。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Wade怕那个画面怕得要死,但又死命不愿承认他那变态的勃起,“Mother fucker !哥该把脑子掏出来洗洗了然后在阳台上晾上一天,让Spidey的内裤舒舒服服地贴在——操!还有完没完了!”他一把掀开手机盖打开免提,然后把它扔在了一边,眼睛重新回到了瞄准镜前,枪托压上结实的肩。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过来,似乎是在催促他。Wade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会儿,嘴角挂上冷笑,“现在就想要哥动手了?这么急?”瞄准镜的中心对上了大楼某一层坐在办公桌前的身影,Wade扣紧板机的手蓦地松了下来,他想把话先讲讲完,“听着,打结的袜子,如果是两天前,哥会很乐意受你的佣金,给你把一条龙服务办的妥妥的,而不是让你的头待在抽水马桶里。但看在你订金不错的份上哥才勉强帮你监视他一会儿,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你是哥的雇主,你觉得哥会这么影响生意那你就错了。但真遗憾现在是你在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下自己找上门来了的,哥正费心处理你们这些人呢,真是无比感谢你省去了我那么多的麻烦,让哥在第一天就当好了这个保镖。啧别急,哥再最后啰嗦一句,你的领带真他妈丑爆了。”语毕,他扣下扳机,子弹越过巴克斯特大厦,径直穿透了百米远另一座大楼的玻璃窗,手机里传出肉体倒地的闷响。他收起狙击枪放回包里,在楼顶上欢快地蹦跶了几下,正巧看见了Peter Parker从巴克斯特大厦的地下室里出来,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离开了。
Wade躺倒在水泥地上呆滞了一会儿,开始给小蜘蛛发信息。


***
生活它唯一不变的潜在准则就在于它总是那么得不尽人意,越不想撇之而去的东西,非但没有抓得更愈紧,恰恰在每一次努力争取中慢慢流去。Peter很庆幸,他的初心仍在,而希望,他也还没准备彻底放弃。

他在路上睡着了。司机到达了目的地后叫醒了他,他从车里出来,被温暖的空调安抚了太久,外头的冷风骤然他吹得一个哆嗦,他缩紧了脖子,下意识地就要往机场里钻,顺便让Victor也早点回去休息。中途被人拦了下来,Victor塞给了他他的大衣,“Boss,我想你需要这个。”
“谢谢你,Victor。”Peter因他的体贴而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在登机前,Peter打开手机准备给Wade发条简讯,告诉他明天来巴克斯特大厦找自己,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最后的那点愧疚也给消磨得所剩无几,他关了机。

清晨的航班如意料之中的冷清,Peter扫视了眼头等舱内,这里的空间很空旷,加上他总共才三个人。

他一整个上午都没怎么吃东西,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稍稍吃了几口空乘准备的小羊排,端上来的红酒却一碰没碰。不过他还是接受了递来的毯子,Tony说他只干了一个总裁不需要干的活,却没有深得全职角色的真谛。他也不是很懂那话是什么意思,总之自己又被嘲笑了就是了。

毯子拉至下巴处,他舒服地蹭了蹭。Peter望向窗外,雪白的云层很快地取代了已经状似模型的建筑群,蓝色的天空浆汁一般淋上了圆弧窗框。

待飞机飞平稳后,他又向空乘要了杯咖啡,才打开笔记本放在膝上,插入了U盘,处理着一会儿科技展上要讲的东西。说起来有些讽刺,这么多个月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尝试着摆脱自己身上章鱼博士的影子,现在却又不得不在另一面扮演着那个夺走了他身体的人。好不容易重拾了自己,可从前身边的人或熟悉的事却已经离自己好远了。Gwen、MJ、Eddie。。。蜘蛛侠的生活里没有了他们,Peter Parker也再也不会和这些名字有任何的交集了。

修订完了一遍后他有翻看了一会儿推特,内容无非是些最新的科研资讯。想着差不多快到了,就拉开了挡板。Hobby已经带着需要的器械先得去芝加哥等他了,一会在机场接他,那堆器械还包括了他的蜘蛛战机,以便于他在结束后尽快赶去神盾局的航母上,上帝保佑,他可不想再被Fury用眼罩瞪了。

Peter双臂伸直头顶,舒展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余光瞥到了和他相隔一条过道、坐在靠窗位置的女人身上。她似乎睡着了,杂志扣在脸上,手臂放松地靠着扶手电梯脑袋微歪,一缕漂亮的银发从缝隙里透出来。
Peter心跳猛的一悸,慢了半拍,不动神色地转回了脑袋,他的大脑因这熟悉的感觉与突如其来的无措而陷入了短暂的空白。随后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浊气,小心翼翼地确保了口袋中硬盘的安全。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抓皱了他的衣袖。Peter暗自酝酿了一会儿他那连自己都佩服的演技。

在一阵轻微的纸张翻动声过后,慵懒沙哑的声线飘过过道,弥漫在了安静的头等舱内,赶走了之前长久的平静。
“在担忧即将要展示自己的场面吗,帅哥。”
银发女人单手支着下巴,手肘靠在扶手上,转瞬间已换了个姿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笑盈盈地打量被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的总裁,初次印象中满含了不屑,眼底结满了冰冷的怨毒。

在那露骨的注视下,年轻男人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眼神不受控制地粘在她身上,仿佛已为这魅力浓厚的女人给深深吸引住了,脸颊泛上微红,“非做不可的事情不论如何都得去做嘛,与其说是担忧,我更讨厌它占用了我宝贵的时间。”
说话间女人已经站了起来,来到了过道上。坐在他们后一排的光头西装男有些不明觉厉。


“Peter Parker。很高兴认识你,小姐。”Peter主动伸出了手介绍自己道。女人却调笑着拍开了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令她避之不及的地方,语气中带上讥诮,“我知道你是谁,”微凉的指尖抚上Peter的面颊,细细描摹着他那双明亮的鹿眼的轮廓,“那么……能告诉我是什么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我对你的‘宝贵’可是非常得好奇,现在,让我听听,是什么我可以偷的走的东西吗?比起你的心更胜一筹的……”她性感的声线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Peter深知这位老朋友擅长的把戏。


“我想不出什么宝贵的东西能不和你挂钩的,甜心。若非再过十五分钟就要降落了,我们应该消磨更多的时间的。另外,你想要的可不在我这儿,我已经把我的心送给别人了,亲爱的小姐。”即便如此,Peter还是随了她的意,他眼神里充满了暗示性的挑逗。

“我可没说过我要你那里的东西了,”Felicia的手随意地搭在Peter的胸口,他有些担心女人下一秒就把他的心脏给挖出来,这只炸毛的小猫咪现在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我没想到会这么巧地在这里看见真人,我是说,不是在杂志或者电视上的,而是更加的有血有肉。”


“那是我的荣幸。”

Peter耸了耸肩。她在他身边坐下,端过他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红艳的舌尖舔去唇角的酒渍,雪白而尖利的牙齿若隐若现。

这时,广播里传来了飞机即将降落的消息,她有些失望地轻哼一声,拔高了音调,“可惜了,我还想多跟你聊一会儿的,并不想那么快就和你说起那个家伙,我可崇拜他了呢,就像以前被我对待的每一个最终并不愉快的人一样,但他现在成了缠住我心头久久无法释怀的东西。你会愿意帮帮我抛下他的,对吧。”


“或者你可以给我你的号码。”Peter耸耸肩,显得不甚在意的样子。
Feoicia伸出胳膊来环住他的脖子,但这时他站了起来,他想借口去上厕所,顺便让空乘离这个危险的女人远一点,但她拦住了他,不让他有任何可去的地方,这让Peter不舒服极了,他现在是Peter Parker ,不是蜘蛛侠,可没有自保的能力。

“我想这对你来说可能不大公平,但是,我相信你的保镖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来亲自找你的,你有点让我失望,但是他不应该。你对蜘蛛侠怎么想。”

“你也是他的粉丝?”

“粉丝?哦,这可太讽刺了,你怎么会那么想呢,傻瓜,也难怪他能一厢情愿地跟着你,听着,我在外头也听到了些关于你俩之间的一些事情,或许你们当中少了哪一个都会对另一人产生无法预估的影响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Peter无奈极了。

“可惜,要是他知道他能有你这样漂亮的粉丝可会高兴坏——唔”他的嘴被猛地捂住了,腰部撞上椅背,在女人刻意加大的力度下瘦弱得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无助地注视着忽然放大在眼前的面孔,那双骤缩的瞳孔尖锐得骇人,“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Peter想着Felicia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抓住机会杀掉自己,而是执着地要去揭露他面具下的那张脸,这张曾经会令她深深地失望与失去兴致的面孔。现在的他孤立无援,就像是独自置身在一座孤岛上,面对着一只在发威边缘的猫咪。


在这架空中飞行着的铁皮大鸟里,这座悬浮于汪洋的孤岛上,光亮自由地出入于密闭的气窗,它们属于天空,拥有大地,气流和薄薄的云雾为它们虚张声势,他像生生跌入水底的一只鸟,被擒至云层的鱼,举步维艰但无法放弃一丝足以实现的理由,哪怕失败的机会仍然大于成功,他也依然是一个相信希望的失败者。

他的父母曾在这无法踏到实地的高空死去,那并没有产生足以令他心生憎恨、去埋怨夺走了他父母的这片天空,他会选择去拥抱它,拥抱他们,在每一次蛛网荡起飞向那遥远,每一次开着蜘蛛战机,在浮空航母上和另一名技术顾问争吵的时候。他有理由相信,这份安定是由他自己所给予的,也是这种一往情深的信念牵引他示以世人不计回报的依靠。



***
站得久了反倒会使人忘记自己会站着。就像朋友当得久了到后来反而会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地会好起来了一般,Peter现在想起来,也许在很久之前,自己就该察觉到的,而不至于让自己在这场死局里越陷越深。


他生出了几分不真实感。脚掌与柔软地毯的亲密接触使他产生了站在几团云朵上般的错觉,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潮气,淋浴过后的水蒸气正小口小口地吞噬着原先很重的霉味。那层倾占了整间不大房间的廉价地毯,也使每一丝细微的挪动都被不动声色地吸收掉了。

他好奇地瞅着面前的那盘水果,摩挲着下巴,假装没有听到身后窸窣的声响,没有动弹。


Felicia正把双手背到身后扣着胸衣的扣子,她身后的床上还乱糟糟的。漆黑的面罩覆盖在她脸上,紧贴端正,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下一秒她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寂静的楼内,继续当她的黑猫。
窗外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被那一层窗帘给掩盖掉了一切。她整个人大都置身在漆黑的阴影里,巧妙地躲过了从缝隙里偷偷溜进来的白色光束。毫不在意自己曼妙的身形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戏谑的眼光滑向了被光影斑驳了但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
Peter刚被扒光了,下半身只穿了条裤衩。但他发誓,他誓死守住了自己的头套,但唯独贞操没有保住。。。男人戳了戳电视柜上那盘摆了好久的水果,好奇这家酒店停业修正的当儿竟没有收掉这样容易腐烂的水果。香蕉已经泛出了黑色的斑点,但那苹果却好好的,被他碰了一下之后翻动了一下,在盘里骨碌碌地滚了半周,露出了另半边烂出的虫洞。Peter撇了撇嘴,手腕轻翻,蛛丝粘来了他的裤子。


“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多嘴。。。但我头一回毫无底气地担保了自己不敢保证的东西。。。更何况你。。。是一只急躁的猫。。。。。。怎么回事?”Peter回过头来看她。

“我恐惧会失去我现在拥有的东西,也讨厌别人夺走我的所有物,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觉得很没安全感。。。。。。”黑猫说。

“就是那种感觉吧,我也试过,不知为什么就是好像有什么莫名的东西跟在后面。。。。。。但事实上我知道,那里其实什么也没有,可能是我心里衍生出来的,毕竟我身后只有你。额嗯……有些没想到原来你是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女人。”该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令人不舒服的气氛轻松下来,Felicia也许没有看出来他已经尽力了。但她只是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安全感只有我自己才能给自己。”



这段对话兴许无关紧要,从表面上看和现在并没有什么联系,但看着黑猫的眼睛,Peter的脑海里就是忽然浮现出了那个场景、那段没头没脑的对话。
他不记得那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也许自己只是不习惯不再对自己友好的黑猫,他没想费这心思去根除掉他们之间横亘的那些本不是由他造成的东西,对他们俩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抽身离开。但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身后,身子每动一会都会被轻轻蹭上一下,不重,也不难抗拒,却被攫住了,那细微的转变将是致命的。本该离开的脚步胶着在了原地,他转过了身子,呼唤出了那个和‘老友’一起被弃置在角落里积灰的名字,
“Felicia!”


***
Fury听到神盾局的技术顾问来了的时候,距离他消息发出去的时间已经晚了将近八个小时。他双手抱胸独自生闷气似的处在窗边,仿佛已经被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给起得不轻。而Parker的到来非但缓和不了这种气氛,只会使场面一度更加的混乱。
不是谁都有机会看到两大科研前沿的巨头你来我往地磨嘴皮子的,但Fury很想把自己这一宝贵的名额给让出来,因为他们的对话既没营养也很没有格调。
那些话整天挂在他俩嘴上,说的当口嘴唇都气得哆嗦,话说得倒挺委婉,话音却透着怒气在打颤。但谁都在开口前想了清楚,对方的玩笑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往心里去的。

两人一番幼稚的斗嘴,Fury夹在中间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你们总要让我后悔把你们俩一起叫来呢,旁若无人的拌嘴是又想变相地炫耀着什么嘛?嗯?难道我看起来像什么幼儿园园长吗?”

“小蜘蛛没跟你一起来吗?我以为你的小跟班跟牛皮糖一样和你形影不离的。”Tony Stark难得现身在了神盾局航母上,他的Mark战衣立在一旁,而他本人也同样西装革履的。
稍后他又不满意地朝刚刚就被他俩给直接无视掉的Fury质问道,“有你的首席技术顾问在这边,请他来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你要真有点用,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早该收到自己不用来的消息了,还用得着急急忙忙地从芝加哥赶过来?”Peter冷哼。


“你以为我来了就和那个眼神让我寒毛耸立的局长一直待到了现在?我可是很忙的。”他收回了指着Fury的手,转而指向一旁的吧台,“Peter,那里有刚泡好的咖啡,自己去喝。”


“我以为那是泡给我的。”Fury不敢置信地拔高了音调,一副仿佛遭受了严重虐待的受伤样子。


“让我猜猜。。。。。。十三杯?”Peter边用网环把吧台上神盾局要他处理的东西扫描了进去,转发到了自己的实验室主机上,边问道。

“被Jarvise给拦下了,结果我昨晚就飙到了第十杯咖啡,他说让我凑个整就算了。结果我到现在还是刺激的要死。”

“Tony,你们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某个小屁孩开会开到一半人就跑掉了,我能有什么办法。”Tony耸了耸肩。

“哦,那我可真是很抱歉,因为我的错误让Stark先生孤零零地在你自己提出的会上守寡了,比起这个,我只是担心全程都只是露了张脸的在远程视频里只顾吃甜甜圈的你小肚子又要多上一圈了。”

“你们就不能先关心关心泰瑞根水晶的事情?然后回去找个没人听得到的地方再‘愉快’地聊上一番?”
Fury最终还是打断了他俩,两个人暂且正经了下来,准备先解决掉正事。神盾局希望他们针对泰瑞根迷雾产生个别变异体的事情展开深入研究,并想出对策。Fury还顺带提到了装置了水晶的纳米容器的问题。
Tony顺水推舟地把他认为纯粹的体力活送给了Peter。
Peter耸了耸肩,他对那个装置很感兴趣,“把样品送到我实验室里我自己私人处理。。。这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呢?”


“你怀疑是从你那儿偷去的?”


“不,这不可能,没有那个可能性。”Peter矢口否认,他被窃取的网环信息都还没追回来呢,他不想惹上大麻烦。



他和Tony稍后便前往了中央实验室,并排走在走廊上时Tony眼尖地注意到了Peter始终带着的手套,“你婶婶又送了你什么奇怪的生日礼物还是帕克工业终于改行了?”
“你这两个想法都很不切实际,Tony。”Peter对上男人固执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摘下了右手的手套。
“手怎么了?”Tony皱了皱眉。


***
在离开了浮空航母后,他没有回巴克斯特大厦的顶层套房,而是驱车前往了自己在曼哈顿区的私人公寓,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他这个不希望有过多人打扰的私密住所。

他开门进去,窸窸窣窣地换了鞋,脱下大衣挂在了衣架上。门在身后关上,锁住了他和一室的寂静黑暗。他没有急着开灯或者声控智能去拉开窗帘,而是和眼前黑漆漆的空气面面相觑了一会儿。Anna在上午可能来过他的公寓了,那几叠合同就放在餐厅的餐桌上。Peter没有再搭理那些,他走过去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然后坐在吧台的椅子上仰头猛灌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半瓶子水给扣在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客厅里的落地窗窗帘无声地往两边拉开了。刺眼的光线慢慢照到了他的脸上,窗外是晴朗的天空和林立的大楼,一尘不变的是这座他始终深爱着的城市。他感到无力的身体再一次地充满了生机。


这时,连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也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

Peter长臂一捞,把地上的Peanut Butter抱在怀里,躺倒了沙发上。灰溜溜的小毛团懒懒地窝在他怀里,连白眼都懒得翻。Peter边发呆边捋猫,捏着Peanut Butter软软的耳朵,有一发没一发地轻挠他的下巴,Peter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那湛蓝的眼瞳一瞬不瞬盯着他看得每一秒都似被空灵的流水冲刷,像只迷失的精灵,最终Peter挫败地后仰靠进了抱枕当中,低声嘟囔道,“要是她也有你那么乖该多好,我就不会冒着被Anna骂的风险去把那家航空公司给买下来了。”
昨天下午和Wade从树上救下的那只猫在他回家后莫名其妙地蹲坐在了他的家门口,Peter不想也没有时间养猫,他小时候养的动物不是逃了就是死了,但等他一开门它就嗖地窜进了屋里,Peter在思考了一会儿将它塞给一直都很反感有毛的东西的Anna的可能性后当机立断地给它取了名字,介于自己是PBP,Peter愉快地开始叫起了这只小家伙Peanut Butter。他可爱花生酱了呢。
过了一会儿,Peanut Butter大概是不耐烦了,从他怀里跳了出去,Peter给它弄了些吃的,就进了卧室。

他从枕头下找出了蜘蛛侠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屏幕被灌入了漆黑的色泽,任凭怎么按键也亮不起来。努力了一会儿只得作罢,给手机充上电后,Peter回到了客厅。

公寓里Peter有请了家政工定期打扫,所以并没有多么得脏乱,但天花板普通人可打扫不到。这么想着,他站起身,打开了音响,放了自己最喜欢的音乐。伴着婉转悦耳的声响,他举着扫帚反身跳到了天花板上。这幅场景在普通人眼里怎么看怎么诡异,粘在天花板上的男人脱下西装外套丢到了沙发上,轻哼着歌动作灵活地清理天花板,几步绕过吊灯擦净了黏在根部的天然蜘蛛网。末了,Peter高高地举起手,从手腕的蛛网发射器里射出的蛛丝准确无误地粘住了放在吧台上的那半瓶矿泉水,送到了他的手里,他饮了几口,随手丢到了茶几上。Peanut Butter蹲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好奇地歪着脑袋仰面注视着他。
做家务能使Peter暂时地放松下紧绷的神经,不同于豪华的大厦顶层住所,这里更有种家的感觉。

这里有许多他学生时期留下来的东西,有Osborn送给他的写有两人名字的篮球,老式磁带、录音机、唱片,还有他那时捡回来摆弄的各种破破烂烂的组合物,被一个有些老旧的名叫怀念的东西一丝不漏地包裹起来。
在他消失的那几个月里一切都脱离了掌控,他本以为这些物品早已被急不可耐地想要摆脱过去的章帕克给丢光了,却在一次回家看梅婶时,那位仍为他性情大变感到不解的女人拦下了他,让他帮忙搬出了几个收纳箱,里面摆满了那些总会戳到他心底发酸的珍贵物品,比如他还是报社摄影师时拍下的许多照片。当然,还有Gwen,他永远也忘怀不了的、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想起梅婶,他一时心怀内疚,他因为工作的缘故已经许久没有回去看她了,两个多星期里只匆匆打回去过几个电话,却从电话里听梅婶说这几天会有个乖孩子来看望他,让自己不用太操心。

哼,梅婶除了我哪还有什么乖孩子啊。Peter孩子气地想。

明天就回去看看她好了,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明晚还有个慈善晚会要参加,来自于某个损友的邀请。貌似是在一个停在什么港湾的游轮上。

把死侍也带上好了,那一定会很有趣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掌,忽然记起了在中央实验室里来自Stark的威胁。



***
Tony明显不相信他那被门夹了的说辞。


“Peter,你脑子锈掉了还是真的是在认真嘲笑我这昂贵的脑袋的智商?”他在实验台前工作时脱掉了他那碍事的西装,只穿着工字背心摆弄着面前的器械,有些生气地转过头来瞪他。


“别,别,别,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Tony,好吧,不管你信不信,但这一回是真的了,我承认,这是Anna干的。”对不起了,Anna。Peter在内心默默地祈求她的原谅,他的借口永远都烂爆了。


Tony歪了歪脑袋,终于没有再去追问,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忽然无比珍惜我的Pepper。”。他胸前的反应堆散发出幽幽的蓝光,Peter一直没有在Tony面前夸出口过,他怕自己又被男人的自恋惹得抓狂,但那的确是他见过的最美的蓝色。

Tony和他说了自己最近要把战甲做成纳米装进反应堆里的想法,询问了他愿不愿意帮忙,Peter被Tony的这个主意给惊艳到了,“可以试试。”他趁机敲了敲Tony胸前的反应堆,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改天来我实验室?”

他们很快地就分配掉了自己的那份工作,Tony很干脆地甩甩手让Peter回去的路上帮他把东西捎到Stark大厦,扫尾后就钻进了他的MARK战衣里,直接飞出了三栖航母。
Peter的脸蛋被猛然打开的舱门外汹涌进来的气流给吹疼了,头发乱作一团,又差点没被吸出去,待门合拢后,他低声嘀咕了几句Tony那个不知收敛的家伙,就听到身后一阵声响,Tony扒开舱门只露出一个脑袋来,面罩掀开,他眨了眨眼,“哦,差点忘了,明晚在游轮上的宴会,我需要你到场。你要再敢忘了我就一炮把你轰到纽约港里,走点心,Parker,要是敢让我看不到你露面,等到我的MARK战衣军团把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扛过来时可不要丢脸地哭鼻子了。”说完,面罩盖住了他的脸,Tony潇洒地挥了挥手,再次飞了出去。


“。。。。。。”




***
Peter Parker的手机上没有收到来自死侍的任何消息,但是当Peter打开蜘蛛侠的手机后,迅速跳出来的信息塞满了整张屏幕,而且尽数来自死侍,与此相比,工作上的简讯简直可以忽略不计。Wade的讯息最早可以一直追溯到早上八点,他在上飞机之前雇佣兵就已经开始不断地发消息来骚扰他了。就这么近十几条,还有几分钟前刚发来的,问p他今晚是否出去夜巡。Peter不知该做何感想,一方面有些同情昨天花了一个下午做思想工作却没有捞到一点好处的Parker总裁,另一方面又为总是受到骚扰的小蜘蛛头疼不已。
他说他还有工作所以今晚不能出去夜巡了,Wade很快地回过来表示没有关系,几秒钟后又附带了一个很可爱的卡通表情,告诉他将会有惊喜,又外加了一张他和Ellie的合照。父女俩正在玩独角兽游戏,死侍虽然没有摘下头套但也穿着居家的服饰,两人靠坐在床边,中间躺着蜘蛛侠玩偶,就连死侍的衣服上都印了小蜘蛛的LOGO,可以看出他们正露出大大的微笑,一人一手朝镜头拼了个爱心的手势。
Peter止不住地微笑,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他们有趣的谈话和欢快的笑声,幸福的痕迹攀上了他的眼角,温暖在体内胀破开来,四散开去流遍了全身。他想也没想就将那张照片设成了屏保,带着愉悦地心情去书房继续工作。


如果说在这一天的末尾Peter还能再收获到什么惊喜的话,那么Kaine的到来真的是让他措手不及。
Peter在书房的办公桌前收到了某人的警告。
“要是你再不来开窗的话,今晚你就只能在自己漏风的房间里睡觉了。”挂了电话,他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Kaine蹲坐在窗台上,在Peter推门而入的一瞬,门缝间投入的光线令他一时不适地眯起了眼。


Peter惊讶的打开窗子,“Kaine?你怎么来了?我、我以为你说了是后天来的。”


“我答应了梅婶帮她打理花园。”

挟裹着一身寒气,Kaine从窗户里爬进来,无声地落在了地上,抬头和Peter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Peter一脸的倦意让他愈加烦躁了。他原本只是想来纽约荡荡再随便找个地方住下的,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荡到了Peter告诉他的新住址——Peter的私人公寓,而非顶层大厦,他就猜到了他在这儿,这也免去了他应付那些烦人的安保的麻烦。
而眼前的这位老朋友明显地要比后者更头疼,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强忍住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后退了几步,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
嘿,别吓到他。
即便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已不可同往日而语。


“进来坐会儿吧,或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可以显著在我家里,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告诉Fury你提前来了纽约。”Peter友好地说道。

Kaine站在原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Peter一番,“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嘛,Punk。”Kaine径直往屋里走去,与他擦肩而过侍顺手揉乱了Peter 的棕发。
这一亲昵的举动像是一次小型爆炸,无形间加热了原本冰凉的空气,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Peter捂着脑袋晕乎乎地好似在房间里被推的跌撞了好几圈又给重新蹦回原地。听着Kaine熟门熟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轻笑着跟了过去。两人原本的隔阂淡去不少,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模式,“嘿,我早告诉过你,我还能在长高呢。”

“你的邀请正合我意。”Kaine戳了戳他的鼻尖,盘腿坐到了沙发上,摘下了他的头套,揉作一团扔到了茶几上。脸上的疤痕一如Kaine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但已淡去了不少。那细长的痕迹令Peter不禁想起了另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
只不过现在的死侍已经皮肤光滑完好无损得像个婴儿一样,他迷人的蓝眼睛没有变,金发却令他的可爱指数增加了不少,Peter不在意Wade的样貌是怎么样的,他一直很爱男人身上沟壑遍布的伤疤,那对他有着如同深渊一般的吸引力,死侍在蜘蛛侠面前不是很爱戴头套,尤其是他变帅了以后,但他应该知道只要他是死侍,蜘蛛侠就会喜爱他的任何一个样子。

和曾经看到死侍满满的伤疤就会心疼一样,猩红蜘蛛侠总让Peter会生出一种怜爱与爱惜的感情,他喜欢拥抱Kaine,就像他的怀抱渴望着他一样。
猩红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话不多但值得去用生命信任的大哥哥,和他在一起很能全身心地放松下来,很有安全感,他不能像死侍那样令自己开怀大笑地停不下来,但当他微凉的温度传到自己这里时,总能神奇得变得比自己身上的体温更温暖。

“Punk,你刚刚是在加班吗?”


“不,不加班了,”Peter连连摆手。


“你不是总裁吗?哪来那么多活?”Kaine有些好奇,他从没见过。


“当蜘蛛侠的时候就不能再干总裁的事了啊,”Peter干干地笑了两声,“不说这个,要喝可可吗?”
Peter进了厨房才忽然想起来他家里没有可可,Kaine传来的应答让他心虚起来,最后还是给两人弄来了两杯咖啡,杯口盖了一块华夫饼,他喜欢这样的搭配。他把一杯给了猩红,自己手里端着马克杯,靠在吧台边上。


“热可可?”猩红低头嗅了嗅,抬起头冲他恶劣一笑。


“是谁说过甜的东西只有小屁孩才爱吃的。”Peter瘪了瘪嘴,撇过脑袋。


“平时吃过的苦还不够多吗。”Kaine轻轻地说道。


“提神醒脑,虽然我很确信有了它你今晚也依旧能有个好觉。”Peter吐了吐舌头。他在书房里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但他已经不想再去多管了,现在陪着客人才是有礼貌的表现。他把马克杯放到了桌上。


“你就那么自信?”


“我对你有自信,Kaine,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你忘了我以前背叛你做的那些事了吗?Peter。”


“我希望能让你觉得我已经忘了,你知道,我不在意的,不管你在不在意,那都已经过去了,未来在向你招手,你的过去将永远只能看到你的后背。”他看到Kaine低下了头思索,忽然出声,“要看电影吗?”

“你就得要站的离我那么远吗?”Kaine不满地问他,手腕射出蛛丝粘住了Peter的腰,他的睡衣被撩开了一个角,被一股力拉扯着,“注意点,兄弟,可别把这东西射到我家具上了。”Peter后怕地看了看身后的宝贝吧台。这还是头一回不是他用蛛丝粘住别人。但毕竟现在他面对的是另一只蜘蛛。


Kaine稍稍一用力,他就给拉了过去,腰撞上了对方强健有力的手臂,下一秒就给环了进去。他被从背后抱住了,一股清凉又有点陌生的气息包裹住了他,还有点淡淡的咖啡味。Kaine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脖颈边缘,钻进了睡衣里,酥痒令他不适地挣扎了几下,却像玩具似的被人抓的更紧,他不甚在意地哼哼了两声,“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抱你嘛,果然你是口是心非,我从来都不吝啬抱抱的。你要看什么?哈利波特还是星战?”他伸长了胳膊去够茶几上的遥控板,一不小心把手机给挥到了地上,Kaine帮他捡了起来,Peter还在选电影。
手机还在Kaine手里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上面的锁屏被男人一览无余。看清了那上面的人后Kaine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他松开了Peter,看着对方还在兴致勃勃地找电影,双臂抱胸不爽了一会儿,掐着手机递到了Peter的面前晃了晃,似乎是在无声地质问。

“哦,这个啊,你应该认识那是谁,他以前来三飞饰捣蛋过,一个总让人没辙的鬼点子极多的雇佣兵。”Peter很平常地说道。


“我知道这是死侍那个混蛋,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这个蠢到不行的傻瓜蛋,说说,你们是怎么搞上的?”Kaine眯起了眼,嫌弃地把手机丢到了Peter怀里。


“什么怎么搞上的?Kaine,你不明白……”

“哦?是吗,我这儿还有更有趣的东西。”Kaine愤愤地磨着牙。“你知道我在来之前就有不论是神盾局还是反派那边的那些传闻了吗?”

“蜘蛛侠为了死侍和复仇者们反目成仇。”



Peter的嘴角抽了抽,“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真的吗?你跟死侍之间。。。。。。”

“天哪,为什么连你也这样,Kaine,我以为你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的”

“不在意?”Kaine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以为我会不在意?如果连你的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那我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我装进脑子里、烙印在心上的?”

“Kaine,我——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我现在要养活几千人,我还需要照顾别的很多条生命。”

“可你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他是谁,他不是和我们曾经相处的同伴那样,他没有变好的可能,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何必要跟他浪费时间,别跟我说你以前一直都在嚷嚷的那些屁话,你拯救不了他的,他对人命毫无尊重可言。对你也一样,你以为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吗?你会把自己给玩进去的。”

Peter脸色难看地摇着头,嘴唇抿的很紧,“不,你不了解他,Kaine……你……你们都不了解了他,但我明白……我懂他的……”


Kaine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微微收紧,“Peter,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存在的理由的流浪者,遇见你之后是你的信任让我明白了我的价值,让我开始相信我不只是一个复制品、一台机器。我知道,你的坏毛病又或者是你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从不放弃拯救任何人,但唯独这一次……这一次……我希望你懂得放弃,他不是你能拯救的人。”

“可是我爱他,Kaine,我爱他。”男人明亮的眼神湮灭了他堵在喉咙口的所有话,Kaine嘴角抽了抽,最终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又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了他几句后,Kaine还是妥协了,他感到挫败,与深深的无力,但最后还是放下了狠话。
“但如果他动了一丝想伤害你的念头的话,”藏匿于皮肤之下的尖刺应声而出,寒光反射在Kaine的脸上,他危险地眯起了眼,“我会让他尝尝从没有那么后悔过的苦头。”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Peter拿来了干净的睡衣,他不常带人回家过夜,但还是有远见地备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在家里。



Peter第二天早上起来时Kaine已经不在了。
他去厨房里磨了杯咖啡,喝完后就开车去了公司。
他的眼皮还有点浮肿,手上的伤倒是好了不少。

Hobby穿着蜘蛛侠的制服早早地等候在了电梯口,一路上被不少员工揩油了几把,他们帕克工业的吉祥物一直都是那么受欢迎。作为总裁的保镖,蜘蛛侠很尽职地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却在门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Peter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放他进来的,但是。。。这家伙的行李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Wade一看到他就张开了双臂,Peter见势下意识地就要抱上去,却被他给狠狠地瞪了回来,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摸了摸鼻子,给一股莫名的委屈给攫住了。Wade剜了他一眼,转而笑嘻嘻地朝站在Peter身后披着蜘蛛侠的皮的Hobby喊道,“Spidey,亲爱的,好久不见,在这里见到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哥昨晚就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了嘛,哥可是等这一刻等了不知道多久,不来给好哥们一个热情的拥抱吗?”
可怜的Hobby颤颤巍巍地凝固在原地,退也不是,过去也不是。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板。
夹在中间的Peter脸一黑,冲Hobby吼道,“不准抱过去!”



————————————————————————TBC

下一章就同居了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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